Atypical爱丽丝.
你要将妄想终结在未完成时
《妄想未完成时》
奥黛丽微举酒杯，透过光影在手中液体折下的斑驳，笑意盈盈地凝望解决目标后走过来的男人。
格尔曼用指节磨去脸上的血迹。时光总是偏爱非凡者，疯狂冒险家还是奥黛丽记忆中冷峻的样子，只是金丝边眼镜下的眼神少了冷酷，多了漫不经心和上位者的威严。
余光却瞥见娇小的少女端着盘子，上面的酒杯摇摇欲坠。无论过了多少年，世界先生英雄救美的英姿总是令人小鹿乱撞。
“唔，但是这样的第六纪的小伎俩对他没有用呢。”奥黛丽伸手替她扶稳，少女及时掩盖的失望尽数落在她眼底，“他现在的心情可不太好，适可而止。”
看见了，就这么做了，百余年的时光，她记不清对多少少女说出“适可而止”这个单词。她明知道自己没有说话的立场，却执意不收敛音量。
“怪就怪世界先生太耀眼了，总让年轻女孩心动不已。”她捂嘴轻笑，奥黛丽想，她这算是有恃无恐。
“那你呢？”格尔曼冷不丁地冒出一句。
“世界先生居然不把人家当成少女了。”奥黛丽鼓着腮帮子，又一秒破功，向男人做了一个第六纪流行的比心手势，“这就是我的回复呀。”
百年如一日的，一成不变的回复。奥黛丽承认，她就是喜欢世界先生，她就是不喜欢别的女孩子含羞露怯看他的眼神。
从来没有回应，那又怎么样呢？他是她的人生导师，她是他的心理医生，他们是对方的人性，最脆弱的一面只在彼此面前展现。这样可以交付生死的羁绊，她已经离世界先生很近了，她伸手就可以拉住被世人惧怕又仰望的世界先生的衣袖。
只需要这一点，就已经足够了吧。她还可能奢求更多吗？
“奥黛丽，你变了很多呢。”格尔曼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她身上，奥黛丽从不带遮掩的视线中躲开眼神。
奥黛丽把玩着自己的金色垂耳短发。教堂穹顶的壁画还是她金色长发素白纱裙的样子。奥黛丽又低头看了看自己，一身黑色劲装，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累赘腰间别了一支非凡枪。与教堂的庄严肃穆格格不入。
“啊，穿成这样进教堂，是不是不太好。”奥黛丽不好意思地笑笑。
天价的洋装首饰早在离家时就换成了金磅存入慈善基金会，可真正让她下定决心换下长裙剪短长发的是神战。接近天使位格的她却被鲁恩王室的天使护在安全区里，就连格尔曼，也只是给了她一个拥抱，然后把她推入最坚固的金丝牢。她的使命就是维持结界，稳定人心。
奥黛丽不愿，也不再可能做一位大小姐。她想也有能力站在世界先生身边，与他并肩作战。
她不太想再次想起那段不美好的回忆。非凡能力炸开的一瞬，她就在安全区里。
她就在安全区里。
血雨落下，奥黛丽差点当场失控，所幸世界先生还活着。也是那时候，她才忽然明白，所谓愚者和世界，分明就是同一个人。可那又怎么样呢？奥黛丽说，那又怎么样。她的敬仰和恋慕不会减少半分。
“也许，可能，应该，变了很多。”奥黛丽眨眨眼，意有所指地说，“但有总有一些不会改变，证明我还是我。”
“来，许个愿吧。”格尔曼突然开口，“壁画的形象必须更新了，需要按照塔罗牌的顺序排列。”
奥黛丽怔愣，讷讷地点点头。
原本的壁画，“世界”和“正义”紧挨在一起，和民间传说一样，天生一对。
奥黛丽总能想起他们真正意义上的“初次见面”，在源堡里，隔着一层墙壁，她能感觉到男人的脆弱。后来她将墙壁一层一层变薄，直至消失，他们也越来越近。
但她已经记不清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朋友的，看起来关系比世界先生和星星还要好。百余年的记忆中，格尔曼并不介意和她有一些暧昧举动，也不介意小说版的“愚者盛典”，用第六纪的话来说：朋友之上，恋人未满。
我是不一样的。
她笃定。百余年的时光里，世界先生经常离开源堡巩固人性，一直陪在他身边的，有且只有她一人。就算是塔罗会里，佛尔思、休、嘉德丽雅和编外人员艾德雯娜、莎伦，没有人能和奥黛丽受到的优待相比。
晋升的便利，非凡的经验，最重要的是在他身边，这是莫大的恩惠了。最轻的任务，最殷切的期望，最重的托付。奥黛丽想，她在世界先生心里也会占据一定比重。
她生而站在群山之巅，样貌出众却没有傲气，成为了愚者教会的“正义天使”后更是万人敬仰。
世界先生，是她第一个觉得可望不可及的人。也是她第一个无可奈何的人。他为伟大的事业而奋斗，在他的衬托下，奥黛丽只为自己的小心思自惭形秽。
可她还是想争一次。即使奥黛丽明白，这大概率是不可触碰的底线，并肩而行是最近的距离。奥黛丽不想再远离了，她和世界先生之间只能隔着一层结界，不能再远了。
争，这个词汇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中。少女时期的她是霍尔家族唯一的小姐，她是贝克兰德的宝石，纵使她不开口，无论是宫廷里的宝石还是迪西郡的馅饼，总会有人快马加鞭地送过来。
可是不争，奥黛丽总害怕某天一睁眼，世界先生会义无反顾地像纸片一样，轻飘飘就飞走了。所以明知结果，奥黛丽也飞蛾扑火。
格尔曼离开源堡的时间越来越少了。但他每个月都会去廷根的一座墓园，一站就是半天。于是奥黛丽也会在他的斜后方等待。
伦纳德说，那里埋葬着他们敬爱的人。
这是奥黛丽唯一去过的墓地，她只觉得这个地方太压抑了，作为天使的居然会在这里感到不适和浓郁的悲伤。
格尔曼就站在那里，悲伤的气息从他身上蔓延。背影萧瑟单薄。奥黛丽心中钝痛，酸涩的悸动蔓延。
“格尔曼，我……”她没有称呼他世界先生。奥黛丽上前，鼓足勇气踏出一步，轻轻环住了他的脊背。拥抱着的人一僵，随后奥黛丽却觉得怀里一轻。
他真的变成了纸片。这是奥黛丽的第一想法。
“正义，我知道你想说的不是这个，我也知道你想做的不是这个。”男人就在她面前两步。奥黛丽却觉得犹如天堑。带有书生气息的脸庞上是温和又无奈的笑容无奈，眼神却是不容抗拒的威严。
他在这里从来都是背对着她的，所以她一直都没有发现。不是格尔曼，是克莱恩啊……
愚者先生在警告她的逾矩。她可以向世界表达爱意，但愚者先生是不可亵渎的。
月光照在他身后的墓碑上，奥黛丽看清楚了。
最好的哥哥
最好的弟弟
最好的同事
原来，自己一如既往的，从来都没有靠近过他。他们的距离，从一开始就被定格在源堡上心理治疗的墙。
“是。”奥黛丽低头俯身。
她还有什么不满足？她还能有什么不满足。
他还愿意对她笑，还愿意成为世界先生，还愿意当做那天什么都没有发生，还愿意让她陪着走过下一个百年。
所以奥黛丽，你要适可而止。
――――――END.
感谢你看到这里
相信我！不是的这不是BE，这明明就是OE
